查理•芒格:在南加州大學畢業典禮上的演講

2014-06-17 17:46:56

你們當中肯定有許多人會覺得奇怪:這麼老還能來演講(聽衆大笑)。嗯,答案很明顯:他還沒有死(聽衆大笑)。為什麼要請這個人來演講呢?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學校的發展部跟這沒什麼關系。

不管怎麼樣,我想我來這裡演講是合適的,因為我看到後面有一排年紀較大且沒有穿學位禮服的 (家長)聽衆。我自己養育過許多子女,我知道他們真的比坐在前面這些穿學位禮服的學生更感光榮。父母為子女付出了很多心血,把智慧和價值傳授給子女,他們應該永遠受到尊敬。我還很高興地看到我的左邊有許多亞洲人的面孔,我這輩子一直很崇拜孔子,我很喜歡孔子關於“孝道”的思想,他認為孝道既是天生的,也需要教育,應該代代相傳。你們大家可別小看這些思想,請留意在美國社會中亞洲人的地位上升得有多快。我認為這些思想很重要。

好啦,我已經把今天演講的幾個要點寫了下來,下面就來介紹那些對我來說最有用的道理和態度。我並不認為它們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完美的,但我認為它們之中有許多具有普遍價值,也有許多是“屢試不爽”的道理。

是哪些重要的道理幫助了我呢?我非常幸運,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要得到你想要的某樣東西,最可靠的辦法是讓你自己配得上它。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道理,是黃金法則。你們要學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我看來,無論是對律師還是對其他人來說,這都是他們最應該有的精神。總的來說,擁有這種精神的人在生活中能夠贏得許多東西,他們贏得的不止是金錢和名譽。還贏得尊敬,理所當然地贏得與他們打交道的人的信任。能夠贏得別人的信任是非常快樂的事情。

有的時候你們會發現有些徹頭徹尾的惡棍死的時候既富裕又有名,但是週圍絕大多數人都認為他們死有餘辜。如果教堂裡滿是參加葬禮的人,其中大多數人去那裡是為了慶祝這個小子終於死了。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有一個這樣的混蛋死掉了,神父說:“有人願意站出來,對死者說點好話嗎?”沒有人站出來,好長時間沒有人站出來,最後有個人站了出來,他說:“好吧,他的兄弟更糟糕。”(聽衆大笑)。這不是你們想要得到的下場,以這樣的葬禮告終的生活,不是你們想要的生活。

我很小就明白的第二個道理是,正確的愛應該以仰慕為基礎,而且我們應該去愛那些對我們有教育意義的先賢。我懂得這個道理且一輩子都在實踐它。薩默賽特·毛姆(Somerset Maugham)在他的小說《人性的枷鎖》中描繪的愛是一種病態的愛,那是一種病,如果你們發現自己有這種病,應該趕快把它治好。

另外一個道理——這個道理可能會讓你們想起孔子——是,獲得智慧是一種道德責任,它不僅僅是為了讓你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有一個相關的道理非常重要,那就是你們必須堅持終身學習。如果不終身學習,你們將不會取得很高的成就。光靠已有的知識,你們在生活中走不了多遠。離開這裡以後,你們還得繼續學習,這樣才能在生活中走得更遠。

就以世界上最受尊敬的公司伯克希爾·哈撒韋來說,它的長期大額投資業績可能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讓伯克希爾在這一個十年中賺到許多錢的方法,在下一個十年未必還能那麼管用,所以沃倫·巴菲特不得不成為一部不斷學習的機器。層次較低的生活也有同樣的要求,我不斷地看到有些人在生活中越過越好,他們不是最聰明的,甚至不是最勤奮的,但他們是學習機器,他們每天夜裡睡覺時都比那天早晨聰明一點點。孩子們,這種習慣對你們很有幫助,特別是在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的時候。

阿爾弗雷德·諾斯·懷特海曾經說過一句很正確的話,他說只有當人類“發明了發明的方法”之後,人類社會才能快速地發展。他指的是人均GDP的巨大增長和其他許多我們今天已經習以為常的好東西。人類社會在幾百年前才出現了大發展,在那之前,每個世紀的發展幾乎等於零。人類社會只有發明了發明的方法之後才能發展,同樣的道理,你們只有學習了學習的方法之後才能進步。

我非常幸運。我讀法學院之前就已經學會了學習的方法。在我這漫長的一生中,沒有什麼比持續學習對我的幫助更大。再拿沃倫·巴菲特來說,如果你們拿著計時器觀察他,會發現他醒著的時候有一半時間是在看書。他把剩下的時間大部分用來跟一些非常有才幹的人進行一對一的交談,有時候是打電話,有時候是當面,那些都是他信任且信任他的人。仔細觀察的話,沃倫很像個學究,雖然他在世俗生活中非常成功。

學術界有許多非常有價值的東西。不久之前我就遇到一個例子,我是一家醫院的理事會主席,在工作中接觸到一個叫約瑟夫·米拉的醫學研究人員。這位仁兄是醫學博士,他經過多年的鑽研,成為世界上最精通骨腫瘤病理學的人。他想要傳播這種知識,提高骨癌的治療效果。他是怎麼做的呢?嗯,他決定寫一本教科書,雖然我認為這種教科書最多只能賣幾千冊,但世界各地的癌症治療中心都買了它。他休了一年假,把所有的X光片弄到電腦裡,仔細地保存和編排,他每天工作17小時,每週工作七天,整整堅持了一年。這也算是休假啊。假期結束的時候,他寫出了世界上最好的兩本骨癌病理學教科書中的一本。如果你們的價值跟米拉差不多,你們想要獲得多大的成就就能獲得多大的成就。

另一個對我非常有用的道理是我當年在法學院學到的。那時有位愛開玩笑的教授說:“什麼是法律頭腦?如果有兩件事交織在一起,相互之間有影響,你努力只考慮其中一件,而完全不顧另一件,以為這種思考方式既實用又可行的頭腦就是法律頭腦。”我知道他是在說反話,他說的那種“法律”方法是很荒唐的。這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因為它促使我去學習各學科中所有的重要道理,這樣我就不會成為那位教授所描繪的蠢貨。因為真正重要的大道理占每個學科95%的份量,所以對我而言,從所有的學科吸取我所需要的95%的知識,並將它們變成我思維習慣的一部分,也不是很難的事情。當然,掌握了這些道理後之後,你們必須通過實踐去使用它們。這就像鋼琴演奏家,如果不持續練習,就不可能彈得很好。所以我這輩子不斷地實踐那種跨學科的方法。

這種習慣幫了我很多忙,它讓生活更有樂趣,讓我能做更多的事情,讓我變得更有建設性,讓我變得非常富有,而這無法用天分來解釋。我的思維習慣只要得到正確的實踐,真的很有幫助。但這種習慣也會帶來危險,因為它太有用了,如果你們使用它,當你們和其他學科的專家——也許這位專家甚至是你們的老闆,能夠輕而易舉地傷害你們——在一起時,你們會常常發現,原來你們的知識比他更豐富,更能夠解決他所遇到的問題,當他束手無策的時候,你們有時會知道正確的答案。遇到這樣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你們的正確讓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覺得沒面子,可能會引發極大的報複心理。我還沒有找到避免受這個嚴重問題傷害的完美方法。

盡管我年輕時撲克牌玩得很好,但在我認為我知道的比上級多的時候,我不太擅長掩飾自己的想法,沒有很謹慎地去努力掩飾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總是得罪人。現在人們通常把我當成一個行將就木的沒有惡意的古怪老頭,但在從前,我有過一段很艱難的日子。我建議你們不要學我,最好學會隐藏你們的睿智。我有個同事,他從法學院畢業時成績是全班第一名,曾在美國最高法院工作過,年輕時當過律師,當時他總是表現出見多識廣的樣子。有一天,他上級的高級合夥人把他叫進辦公室,對他說:“聽好了,查克,我要向你解釋一些事情,你的工作和職責是讓客戶認為他是房間裡最聰明的人。如果你完成了這項任務之後還有多餘的精力,應該用它來讓你的高級合夥人顯得像是房間裡第二聰明的人。只有履行了這兩條義務之後,你才可以表現你自己。”嗯,那是一種在大型律師事務所裡往上爬的好辦法,但我並沒有那麼做。我通常率性而為,如果有人看不慣我的作風,那就隨便咯,我又不需要每個人都喜歡我。

我想進一步解釋為什麼人們必須擁有跨科學的心態,才能高效而成熟地生活。在這裡,我想引用古代最偉大的律師馬爾庫斯·圖魯斯·西塞羅的一個重要思想。西塞羅有句話很著名,他說,如果一個人不知道他出生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在生活中就會像一個無知的孩童。這個道理非常正確,西塞羅正確地嘲笑了那些愚蠢得對歷史一無所知的人。但如果你們將西塞羅這句話推而廣之——我認為你們應該這麼做——除了歷史之外,還有許多東西是人們必須了解的。所謂的許多東西就是所有學科的重要思想。但如果你對一種知識死記硬背,以便能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這種知識對你們不會有太大的幫助。你們必須掌握許多知識,讓它們在你們的頭腦中形成一個思維框架,在隨後的日子裡能自動地運用它們。如果你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鄭重地向你們保證,總有一天你們會在不知不覺中意識到:“我已經成為我的同齡人中最有效率的人之一”。與之相反,如果不努力去實踐這種跨科學的方法,你們中的許多最聰明的人只會取得中等成就,甚至生活在陰影中。

我發現的另外一個道理蘊含在麥卡弗雷院長剛才講過的故事中,故事裡的鄉下人說:“要知道我會死在哪裡就好啦,我將永遠不去那個地方。”這鄉下人說的話雖然聽起來很荒唐,卻蘊含著一個深刻的道理。對於複雜的適應系統以及人類的大腦而言,如果採用逆向思考,問題往往會變得更容易解決。如果你們把問題反過來思考,通常就能夠想得更加清楚。例如,如果你們想要幫助印度,應該考慮的問題不是“我要怎樣才能幫助印度?”與之相反,你們應該問:“我要怎樣才能損害印度?”你們應該找到能對印度造成最大損害的事情,然後避免去做它。也許從邏輯上來看兩種方法是一樣的,但那些精通代數的人知道,如果問題很難解決,利用反向證明往往就能迎刃而解。生活的情況跟代數一樣,逆向思考能夠幫助你們解決正面思考無法處理的問題。

讓我現在就來使用一點逆向思考。什麼會讓我們在生活中失敗呢?我們應該避免什麼呢?有些答案很簡單,例如,懶惰和言而無信會讓我們在生活中失敗。如果你們言而無信,就算有再多的優點,也無法避免悲慘的下場。所以你們應該養成言出必行的習慣,懶惰和言而無信是顯然要避免的。

另外要避免的是極端的意識形態,因為它會讓人們喪失理智。你們看到電視上有許多非常糟糕的宗教佈道者,他們對神學中的細枝末節持有不相同、強烈的、前後矛盾的神學觀點,偏偏又非常固執,我看他們中有許多人的腦袋已經萎縮成卷心菜了(聽衆大笑)。政治意識形態的情況也一樣。年輕人特別容易陷入強烈而愚蠢的意識形態中,而且永遠走不出來。當你們宣佈你們是某個類似邪教團體的忠實成員,並開始倡導該團體的正統意識形態時,你們所做的就是將這種意識形態不斷地往自己的頭腦裡塞。這樣你們的頭腦就會壞掉,而且有時候是以驚人的速度壞掉。所以你們要非常小心地提防強烈的意識形態,它對你們的寶貴頭腦是極大的危險。

每當我感到自己有陷入某種強烈的意識形態的危險時,我就會拿下面這個例子來提醒自己,有些玩獨木舟的斯堪的納維亞人徵服了斯堪的納維亞所有的激流,他們認為他們也能駕駛獨木舟順利地徵服北美洲的大漩渦,結果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大漩渦是你們應避開的東西,強烈的意識形態也是,尤其是你們的同伴全都是虔誠的信徒時。

我有一條“鐵律”,它幫助我在偏向於支持某種強烈的意識形態時保持清醒。我覺得我沒資格擁有一種觀點,除非我能比我的對手更好地反駁我的立場。我認為我只有在達到這個境界時才有資格發表意見。迪安·艾奇遜(迪安·艾奇遜,1893-1971年,美國著名政治家和律師,在制定美國冷戰時期外交政策上扮演過重要角色——譯者註)有一條“鐵律”,它來自奧蘭治的沉默者威廉(William the Silentof Orange,1533-1584年,尼德蘭獨立戰争中領導荷蘭人反抗西班牙人的統治,被尊為荷蘭國父——譯者註)說過的一句話,那句話的意思大概是“未必要有希望才能堅持”。我的做法聽起來跟這條“鐵律”一樣極端,對大多數人而言,這麼做可能太難了,但我希望對我來說它永遠不會變得太難。我這種避免陷入強烈的意識形態的方法其實比迪安·艾奇遜的“鐵律”更容易,也值得學習。這種別陷入極端意識形態的方法在生活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你們想要成為明智的人,嚴重的意識形態很有可能會導致事與願違。

有一種叫做“自我服務偏好”的心理因素也經常導致人們做傻事,它往往是潛意識的,所有人都難免受其影響。你們認為“自我”有資格去做它想做的事情,例如,透支收入來滿足它的需求,那有什麼不好呢?嗯,從前有一個人,他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作曲家,可是他大部分時間過得非常悲慘,原因之一就是他總是透支他的收入。那位作曲家叫做莫紮特。連莫紮特都無法擺脫這種愚蠢行為的毒害,我覺得你們更不應該去嘗試它(聽衆大笑)。

總的來說,嫉妒、怨憎、仇恨和自憐都是災難性的思想狀態。過度自憐可以讓人近乎偏執,偏執是最難逆轉的東西之一,你們不要陷入自憐的情緒中。我有個朋友,他隨身攜帶一疊厚厚的卡片,每當有人說了自憐的話,他就會慢慢地、誇張地掏出那一疊卡片,將最上面那張交給說話的人。卡片上寫著“你的故事讓我很感動,我從來沒有聽過有人像你這麼倒黴。”你們也許認為這是開玩笑,但我認為這是精神衛生。每當你們發現自己產生了自憐的情緒,不管是什麼原因,哪怕由於自己的孩子患上癌症即將死去,你們也要想到,自憐是於事無補的。這樣的時候,你們要送給自己一張我朋友的卡片。自憐總是會產生負面影響,它是一種錯誤的思維方式。如果你們能夠避開它,你們的優勢就遠遠大於其他人,或者幾乎所有的人,因為自憐是一種標準的反應。你們可以通過訓練來擺脫它。

你們當然也要在自己的思維習慣中消除自我服務的偏好,別以為對你們有利的就是對整個社會有利的,也別根據這種自我中心的潛意識傾向來為你們愚蠢或邪惡的行為辯解,那是一種可怕的思考方式。你們要讓自己擺脫這種心理,因為你們想成為智者而不是傻瓜,想做好人而不是壞蛋。你們必須在自己的認知行動中允許別人擁有自我服務的偏好,因為大多數人無法非常成功地清除這種心理,人性就是這樣。如果你們不能容忍別人在行動中表現出自我服務的偏好,那麼你們又是傻瓜。

所羅門兄弟公司的法律顧問曾經做過《哈佛法學評論》的學生編輯,是個聰明而高尚的人,但我親眼看到他毀掉了自己的前途。當時那位能幹的CEO說有位下屬做錯了事,總顧問說:“哦,我們在法律上沒有責任匯報這件事,但我認為那是我們應該做的,那是我們的道德責任。”從法律和道德上來講,總顧問是正確的,但他的方法卻是錯誤的。他建議日理萬機的CEO去做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而CEO總是把這件事一推再推,因為他很忙嘛,完全可以理解,他並不是故意要犯錯。後來呢,主管部門責怪他們沒有及時通報情況,所以CEO和總顧問都完蛋了。

遇到這種情況,正確的說服技巧是本傑明·富蘭克林指出的那種,他說:“如果你想要說服別人,要訴諸利益,而非訴諸理性。”人類自我服務的偏好是極其強大的,應該被用來獲得正確的結果。所以總顧問應該說:“喂,如果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會毀掉你的,會讓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的建議能夠讓你免於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這種方法會生效的。你們應該多多訴諸利益,而不是理性,即使是當你們的動機很高尚的時候。

另外一種應該避免的事情是受到變態的激勵機制的驅動。你們不要處在一個你們表現得越愚蠢或者越糟糕,它就提供越多回報的變態激勵系統之中,變態的激勵機制具有控制人類行為的強大力量,人們應該避免受它影響。你們將來會發現,有些律師事務所規定的工作時間特別長,至少有幾家現代律師事務所是這樣的。如果每年要工作2,400個小時,我就沒法活了,那會給我帶來許多問題,我不會接受這種條件。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們中的某些人將會面對的這種局面,你們將不得不自行摸索如何處理這些重要的問題。

變態的工作關系也是應該避免的,你們要特別避免在你們不崇敬或者不想像他一樣的人手下幹活,那是很危險的。所有人在某種程度上都受到權威人物的控制,尤其是那些為我們提供回報的權威人物。要正確地應對這種危險,必須同時擁有才華和決心。在我年輕的時候,我的辦法是找出我尊敬的人,然後想辦法調到他手下去,但是別批評任何人,這樣我通常能夠在好領導手下工作。許多律師事務所是允許這麼做的,只要你們足夠聰明,能做得很得體。總之,在你們正確地仰慕的人手下工作,在生活中取得的成就將會更加令人滿意。

養成一些讓你能保持客觀公正的習慣當然對認知非常有幫助。我們都記得達爾文特別留意相反的證據,尤其是他證僞的是某種他信奉和熱愛的理論時。如果你們想要在思考的時候盡量少犯錯誤,就需要這樣的習慣。人們還需要養成核對檢查清單的習慣,核對檢查清單能避免很多錯誤,不僅僅對飛行員來說是如此。你們不應該光是掌握廣泛的基礎知識,而是應該把它們在頭腦中列成一張清單,然後再加以使用。沒有其他方法能取得相同的效果。

另外一個我認為很重要的道理就是,將不平等最大化通常能夠收到奇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UCLA)的約翰-伍登(JohnWooden)提供了一個示範性的例子。伍登曾經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籃球教練。他對五個水平較低的球員說:“你們不會得到上場的時間——你們是陪練。”比賽幾乎都是那七個水平較高的球員在打的。嗯,這七個水平高的球員學到了更多——別忘了學習機器的重要性——因為他們獨享了所有的比賽時間。在他採用非平等主義的方法時,伍登比從前贏得了更多的比賽。我認為生活就像比賽也充滿了競争,我們要讓那些最有能力和最願意成為學習機器的人發揮最大的作用。如果你們想要獲得非常高的成就,你們就必須成為那樣的人。你們不希望在50個輪流做手術的醫生中抓阄抽一個來給你們的孩子做腦外科手術。你們不希望你們的飛機是以一種太過平等主義的方式設計出來的。你們也不希望你們的伯克希爾-哈撒韋採用這樣的管理方式。你們想要讓最好的球員打很長時間的比賽。

我經常講一個有關馬克斯-普朗克的笑話。普朗克獲得諾貝爾獎之後,到德國各地作演講,每次講的内容大同小異,都是關於新的量子物理理論的,時間一久,他的司機記住了講座的内容。司機說:“普朗克教授,我們老這樣也挺無聊的,不如這樣吧,到慕尼黑讓我來講,你戴著我的司機帽子坐在前排,你說呢?”普朗克說:“好啊。”於是司機走上講台,就量子物理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後來有個物理學教授站起來,提了一個非常難的問題。演講者說:“哇,我真沒想到,我會在慕尼黑這麼先進的城市遇到這麼簡單的問題。我想請我的司機來回答。”(聽衆大笑。)

好啦,我講這個故事呢,並不是為了表揚主角很機敏。我認為這個世界的知識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普朗克知識,它屬於那種真正懂的人。他們付出了努力,他們擁有那種能力。另外一種是司機知識。他們掌握了鹦鹉學舌的技巧;他們可能有漂亮的頭發;他們的聲音通常很動聽;他們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其實他們擁有的是僞裝成真實知識的司機知識。我想我剛才實際上描繪了美國所有的政客。(聽衆鼓掌。)如果你們在生活中想努力成為擁有普朗克知識的人,而避免成為擁有司機知識的人,你們將遇到這個問題。到時會有許多巨大的勢力與你們作對。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這代人辜負了你們,我們給你們留了個爛攤子,現在加利福尼亞州的立法機構裡面大多數議員是左派的傻瓜和右派的傻瓜,這樣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被請走的。這就是我這代人為你們做的事情。但是,你們不會喜歡太過簡單的任務,對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這代人辜負了你們,我們給你們留了個爛攤子,現在加利福尼亞州的立法機構裡面大多數議員是左派的傻瓜和右派的傻瓜,這樣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被請走的。這就是我這代人為你們做的事情。但是,你們不會喜歡太過簡單的任務,對吧?

另外一件我發現的事情是,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在某個領域做得很出色,那麼你們必須對它有強烈的興趣。我可以強迫自己把許多事情做得相當好,但我無法將我沒有強烈興趣的事情做得非常出色。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你們也跟我差不多。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要想辦法去做那些你們有強烈興趣的事情。

還有就是,你們一定要非常勤奮才行。我非常喜歡勤奮的人。我這輩子遇到的合夥人都極其勤奮。我想我之所以能夠和他們合夥,部分原因在於我努力做到配得起他們,部分原因在於我很精明地選擇了他們,還有部分原因是我運氣好。我早期的生意上曾經有過兩位合夥人,他們倆在大蕭條期間合資成立了一家建築設計施工公司,達成了很簡單的協議。“這是個兩個人的合夥公司。”他們說,“一切平分。如果我們沒有完成對客戶的承諾,我們倆要每天工作14個小時,每星期工作7天,直到完成為止。”不用說你們也知道啦,這家公司做得很成功。我那兩位合夥人廣受尊敬。他們這種簡單的老派觀念幾乎肯定能夠提供一個很好的結果。

另外一個你們要應付的問題是,你們在生活中可能會遭到沉重的打擊,不公平的打擊。有些人能挺過去,有些人不能。我認為愛比克泰德(Epictetus)的態度能夠引導人們作出正確的反應。他認為生活中的每一次不幸,無論多麼倒黴,都是一個鍛煉的機會。他認為每一次不幸都是吸取教訓的良機。人們不應該在自憐中沉淪,而是應該利用每次打擊來提高自我。他的觀點是非常正確的,影響了最優秀的羅馬帝國皇帝馬庫斯-奧勒留(Marcus Aurelius),以及隨後許多個世紀裡許許多多其他的人。你們也許記得愛比克泰德自擬的墓志銘:“此處埋著愛比克泰德,一個奴隸,身體殘疾,極端窮困,蒙受諸神的恩寵。”嗯,現在愛比克泰德就是這樣被銘記的:“蒙受諸神的恩寵。”說他蒙受恩寵,是因為他變成智者,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且教育了其他人,包括他那個時代和隨後許多世紀的人。

我還有個道理簡單地說說。我的爺爺芒格曾是他所在城市唯一的聯邦法官,他擔任這個職位長達40年之久。我很崇拜他。我的名字跟他相同。我對他非常孝順,我剛才還在想:“芒格法官看到我在這裡會很高興的。”我爺爺去世許多年啦,我認為自己有責任接過火炬,傳達他的價值觀。他的價值觀之一是,節儉是責任的仆人。芒格爺爺擔任聯邦法官的時候,聯邦法官的遺孀是得不到撫恤金的。所以如果他賺了錢不存起來,我奶奶將會變成一個凄涼的寡婦。除此之外,家有餘資也能讓他更好地服務別人。由於他是這樣的人,所以他終生量入為出,給他的遺孀留下了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

但這並非是他節儉的全部功效。我爺爺尚在人世的時候——那是1930年代的事情了——我叔叔的小銀行倒閉了,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將無法重新開業。我爺爺用他的優質資產的三分之一去交換那家銀行的劣質資產,從而拯救了它。我一直記得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讓我想起豪斯曼(註:A.E.Housman,1859-1936,英國古典文學學者,詩人)的一首短詩,那首詩好像是這樣的:

別人的想法
是飄忽不定的
他們想著和戀人幽會
想走大運或出大名
我總是想著麻煩
我的想法是穩重的
所以當麻煩來臨時
我早已做好準備

你們很可能會說:“誰會在生活中整天期待麻煩的到來啊?”其實我就是這樣的。在這漫長的一生中,我一直都在期待麻煩的到來。現在我已經84歲啦。就像愛比克泰德,我也擁有一種蒙受恩寵的生活。我總是期待麻煩的到來,準備好麻煩來臨時如何對付它,這並沒有讓我感到不快樂。這根本對我沒有任何害處,實際上,這對我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要把豪斯曼和芒格法官的道理傳授給你們。

由於在你們將要從事的行業中有大量的程序和繁文缛節,最後一個我想要告訴你們的道理是,複雜的官僚程序不是文明社會的最好制度。更好的制度是一張無縫的、非官僚的信任之網。沒有太多稀奇古怪的程序。只有一群可靠的人,他們彼此之間有正確的信任。那是瑪約醫療中心手術室的運作方式。如果那裡的醫生像律師那樣設立許多像法律程序那麼繁瑣的規矩,更多的病人會死於非命。所以當你們成為律師的時候,永遠別忘記,雖然你們在工作中要遵守程序,但你不用總是被程序牽著鼻子走。你們生活在應該追求的是盡可能地培養一張無縫的信任之網。如果你們擬定的婚姻協議書長達47頁,那麼我建議你們這婚還是不結為妙。(聽衆大笑。)

好啦,在畢業典禮上講這麼多已經夠啦。我希望這些老人的廢話對你們來說是有用的。最後,我想用《天路歷程》中那位真理劍客年老之後唯一可能說出的話來結束這次演講:“我的劍傳給能揮舞它的人。”(聽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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