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買入的四川長虹7-8元,圖形上形成了一個長期的大圓底。96年4月開始長虹突破圓底,我於12、14又買了一些,很快的長虹又沖到20元以上,短短3個月不到,我的股票就已經翻番,我逐漸在20元附近出清了股票,可是在我賣了以後,價格就從來沒有回到20元的價格,而且,長虹在10送6之後,又緩慢的上漲,到97年5月上漲至66元,合除權前的100元。我賣的20元絕對是一個低價。96年牛市行情的主題是績優股,深科技在短短3-5天的時間由4元飙升到20元附近,之後在牛市的末期上漲到70元。應該說我在牛市之初入市,堅定的看好後市,一下子在我週圍的圈子裡贏得了名聲。燕趙公司的一個客戶找到我,願意投50萬讓我管理,其實,到96年底,我管理的在證券市場的資金已經達到200萬,當然,大部分是客戶的。
96上半年的行情讓我堅信我完全可以靠在投機市場養活自己,於是我就從原來的公司停薪留職,走上了職業投資之路。後來,由於公司不景氣,越來越多的人都去炒股,公司決定每個離開公司的人必須每月向公司交200元的養老保險。但我並不在意,我每天都呆在燕趙證券的大戶室,頻繁交易,來回搏殺。結果,我自己不足20萬的保證金,交易量竟排在營業部的前三名,連續幾個月成交每月成交1000多萬(當時可以當天進出),自然成了營業部的優質客戶。
96上半年以長虹代表的績優股在7月達到價值發現的初始目標後就陷入了震蕩整理。我按市盈率選股的思路由於績優股的調整而遭遇暫時的挫折,下半年我重倉持有的深科技一直在20-24元波動,我的帳戶掙掙賠賠,沒有起色,而大盤在低價垃圾股的帶動下不斷的上漲。我的心態很浮躁,而投資是最忌諱心態不穩的。後來的很多次交易失誤都是出在心態不穩定上。心態浮躁跟欲望也有關系,我太想利用這次牛市機會賺錢了,本來客戶的資金主要持倉深科技,是中長線的,但我也改變初衷,漸漸減少績優股持倉,開始在一些垃圾股中找黑馬,深紡織、瓊民源、瓊金盤、川鹽化等成了反複交易的對象,還好,折騰3、4個月之後,客戶的資金有了20%的贏利。但在牛市中沒有賺其實就是賠了。12月底,中央決定整頓市場,《人民日報》發表社論:“正確認識當前的股票市場”中提到“有暴漲必有暴跌”,結果三個跌停徹底抹去了我下半年來的交易成績。與其他投資人不一樣的是,我知道止損,因此我的客戶發生了實際性的虧損。但好在客戶沒有埋怨我。
97年初,當績優股長虹、海爾、東大阿派、深科技等再次領漲大盤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它們的持倉。更糟糕的是,我帳戶上的資金更多了,當時縣城裡沒有證券營業部,好多的親戚、朋友知道我炒股票賺了,就把錢交給我,讓我給它們炒股票。當時沒有感覺什麼風險,只是他們如此信任我讓我很感動。我還沒有改變自己的操作思路,短線為主,希望暴富。由於離市場如此之近,當中央4、5月份再次警示風險之時,我卻炒的正歡。風險來了,股市在5月份發生了暴跌,到7.1香港回歸前夕,大盤已經從最高點1500點跌至1200點,我的帳戶普遍虧損20%以上。首先,我無法跟老家的那些親戚朋友交代,其次如果我把給他們賠的錢墊上,不僅我96年上半年牛市之初的利潤全部吐出來,我自己還要墊上一些。當時,我的心緒糟糕透頂。那時電視台正在放一個香港電視連續劇《大時代》,最後惡貫滿盈的五蟹集團的父子五人從樓頂跳下的鏡頭經常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那時我的耳邊也常常聽見忽忽的風聲,好像我也在從樓頂往下栽……
97年7月前夕,正是全國人民慶祝香港回歸的日子,然而股市的跌勢仍未停止,每一次反彈都成為出貨的絕好機會。我止損了很大一部分的倉位,離開酷暑中的城市,沒有跟任何人說,懷著滿心身的疲憊獨自回到了母校,這個經常讓我懷念的地方。母校是一所新建學校,想當年考大學第一志願沒有錄取,就很是郁郁寡歡來到這所學校,4年過後,卻深深的愛上了她。母校很漂亮,就建在是海邊,西面和北面都是山,那時我們星期天常去,登高遠眺,海天茫茫,雪浪一線逐沙灘,令人心曠神怡。夏日的大學校園,紅瓦綠樹,藍天碧海,潮濕的海風拂面,一切感覺是那麼地熟悉。我沒有找往日的老師、同學,在學校的學術交流中心住下,充分放松自己的心態。白天洗海澡,在沙灘曬太陽,晚上看書,無牽無挂,也沒有任何人能發現我,很是自在。我想將來有一天從投機市場退下來,回到母校一定是個不錯的選擇。這樣遺世獨立的日子過了一個週。我明白了自己必須改變投機思路,必須堅持理性交易,長線投資,嚴格交易計劃,嚴格監督交易的執行和風險的控制。
97年我在期貨上的交易僅限於與客戶對賭,但效果也不理想,很快就終止了。
傍晚在學校海邊的沙灘上漫步,我默誦剛剛從書上看到的一首詩:“青春/你輕柔地來而複去/從一條路到另一條路/你出現/然後又不見/腳步短促/歡樂的光輝已經黯淡//青年也許是我/正望著河水逝去/在如鏡的水面上/你的行蹤/流淌,消失”我強烈而又無望地感覺到,我的青春正在流淌,消失。5年前那個滿懷信心走出校園的少年現在卻處在職業生涯的低谷
8,重回期市
97年下半年,我把股市所有的持倉全部清掉,把親戚朋友賠的錢補上還給他們,我也幾乎成了窮光蛋。我發誓以後堅決不再做這種事情,不給關系親密的人操盤,交易前必須講明風險。對於當時的中國股市,我覺得在T+1的交易制度下,很難做短線,跟期貨市場相比,股市是單個主力與所有的散戶在博弈,在信息、理念方面,散戶明顯處於弱者地位,很難取勝;而期貨市場多、空兩方都有主力,散戶只是選擇站哪個方向而已,因此,期貨市場更公平一些。
97下半年的時候,海南咖啡和天膠期貨市場相繼出現問題。咖啡期貨自上市之日就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鬧劇,交易規則朝令夕改,竟然出現過1噸交割的局面,市場波動異常劇烈,天膠也是時而多逼空、時而空逼多,海南交易所成了期貨市場不規範的典型代表,隨著證券委、證監會不斷發文整頓,咖啡、天膠期貨終於壽終正寝。此時有行情的品種只剩下鄭州綠豆、大連大豆和上海銅等。
97年夏天大連大豆的滞跌引起我的關註。當時,CBOT的大豆期貨在5月達到近8年以來的高點900美分之後,出現大幅度下跌,到8月沒有像樣的反彈直到650美分以下,大連大豆剛開始跟隨下跌,但當跟跌到2750時,任CBOT如何跌,國内市場表現很堅挺,並且持倉不斷擴大,11月的持倉幾度上沖到30萬手的限制幅度以上。通過對盤面的觀察,我認為市場有人在悄悄吸納,當時多頭的主台子正好是燕趙當地的期貨公司,或多或少總能聽到一些信息,空頭也不是傳統產地的現貨商,而是浙江的大戶。我認為市場發生逼倉的可能性很大,多頭有消化現貨的能力,而空頭只是借助資金實力和外盤的弱勢打壓而已。我決心跟多,國慶節後,我開始在2800附近買入,後來美盤反彈,市場突破2900時我又加倉買入,隨後市價上漲加速,我在3050附近逐步平倉,結果我在股票市場上的損失又回來了。最後那波行情上漲到3200,以燕趙當地的一家外貿公司接下10萬噸大豆宣告結束。空頭飲恨,據說那次行情導致浙江一個糧食部門的頭頭下台,真是成者為王敗者寇。其實江浙地區確有期貨交易的高人,他們對大豆的後市分析相當準確,美盤大豆經過短暫的反抽至700美分之後,從11月初開始重歸跌勢,到次年7月跌到400美分。國内的跌勢相對複雜,到次年5月份,據說是一個叫大老史的期貨風雲人物,硬是將大豆的價格定在2700以上,直到9月逼倉失敗而崩盤,大老史也從此銷聲匿迹,不再有什麼新的傳聞。從那以後,國内大豆就狂跌不已,在美盤已經穩住的情況下,國内直跌至98年底的1800。我在期貨市場上一個一直表現穩健謹慎的兄弟,在那次慘烈的熊市中炒底虧損而離開了市場。我也沒有敢做空,反而因為炒底賠了一些,幸虧沒有跟市場上(強+牛),否則,我也徹底地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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