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斯運用“即時試驗”的理論,通過不停地試錯和糾正,嘗試找準市場的反轉點。他樂意在每一個投資命題中尋找錯誤。每當找到了錯誤,不安全感就會消失,並因此得到投資欲的滿足。因此,索羅斯在市場上就經常被看作一個“反對派”。
當然,如果自己的市場分析與衆不同,索羅斯就會非常小心,與衆不同容易被衆人踐踏。
“我所擅長的是撥弄市場的浪潮,而不是遊泳池中的漣漪。”索羅斯將自己歸類為沖擊型投資者(Momentuminvester)。所以,在20世紀80年代初,市場一度風平浪靜,其中只有少數由投機行為導致的小波小浪。這讓索羅斯顯得有點無技可施。
索羅斯坦言,在五花八門的投資者中,還有一類優秀的價值型投資者(Valueinvester),不過,他們在對沖基金中並不走俏。
價值型投資者的代表人物巴菲特,雖然在入市時很關註“時點”因素,但卻並不喜歡快進快出的盈利模式。他認為:“在股市上不要試圖越過七尺高的栅欄,我們需要四處尋找能輕松安全跨過去的一尺高的栅欄。”
實際上,用心尋找一尺高栅欄的,大多是價值投資者。當然,可以輕松跨越的栅欄,肯定是鳳毛麟角。於是,盡管跨欄的風險極低,但尋找的過程漫長,還要付出較大的機會成本。
因為,當一尺高栅欄不出現時,你因為等待將失去很多投資機會。這種耐心和成本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所以,世界上只有一個巴菲特。
不過,七尺栅欄卻遍佈金融市場。尋找的成本極低,但跨欄的風險極大。你很可能超過障礙,賺個盆滿缽盈,但絕大多數人都是人仰馬翻。
即使像索羅斯這樣的國際金融狙擊手,也常常在跨欄的時候失去重心。不過,他跨越的可能是十四尺欄。因為量子基金作為宏觀基金的代表,可以說是對沖基金中風險最大,當然也常常是基金中收益最高的品種。
之所以稱自己為沖擊型投資者,因為索羅斯和他的跟隨者們運用的槓桿,有時達到成千上萬億美元,這種摧毀力是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抵擋的。
可是,在尋找1%的機會時,索羅斯常常在狂喜和重挫中徘徊。幸運的是,他沒有像歷史上的大炒家一樣,將自己放在萬劫不複的地步。
從1994年到2004年,華爾街經歷了網絡股泡沫的盛衰急轉,全球金融市場還遭遇了亞洲金融危、俄羅斯金融危機、拉美國家墨西哥、阿根廷等國的金融危機。
同時,還經歷了科索沃戰争、南斯拉夫戰争、阿富汗戰争和伊拉克戰争。金融市場在戰火中跌宕起伏,牛熊交替的節奏比以往大大加快。
最令華爾街恐慌的一天,是2000年的“9·11”事件,被稱為資本主義標志的美國國貿大廈因飛機撞擊而倒塌,華爾街被迫停市。
2002年9月7日,華爾街複市後,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下跌684.81點,收盤於8920.70點,跌幅為6.83%。道指最大跌幅為700點,創單日跌幅之最。
不過,最令華爾街蒙受羞辱的一天,卻是美國最大能源公司安然造假醜聞爆發的2001年10月。之後,世界通信以及安達信等一批公司造假醜聞相繼出現,華爾街股市跌至谷底。
在華爾街動蕩不安的日子裡,全球股市也是跌跌不休,索羅斯得他的量子基金也經歷風雨。
1992年至1993年,索羅斯在由英鎊危機引起的一系列金融動蕩中斬獲甚豐。至1994年春,索羅斯基金的資產達110億美元。如果某人在1969年當索羅斯建立量子基金會時投了10萬美元,並且把紅利又繼續用來投資,那麼,到1994年春他或她就可能使其資產達到1.3億美元。它每年的利率達到35%。靠一筆非常小的資金(比如說5000萬美元或1億美元)就獲得了如此巨大的回報,人們肯定會認為這超乎常規。
這是索羅斯的巅峰時刻,但好日子很快結束。
用量子基金操盤手斯坦利·德拉肯米勒的話來說,1994年以後,量子基金的投資一直未能踏準市場的節奏,這對於任何一個投資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1994年2月14日,索羅斯因為錯誤地賣空日元,結果在一夜之間至少損失了6億美元。要命的是,同年11月,同樣的事兩次發生,索羅斯又虧了4至6億美元。
1997年7月初,東南亞金融風暴發生後,量子基金會因為狙擊泰铢等亞洲貨幣得手,僅在一個月時間内就嫌取了20億美元。但利潤很快流失。
1998年,索羅斯再度沖擊亞洲金融體系,結果在與香港政府掰手腕中失敗。緊接著在俄羅斯投資失敗,損失超過20億美元。為挽回損失,索羅斯大舉作空日本股市並看好美元,結果又恰好站在了市場的對立面。索羅斯旗下基金出現了歷史上罕見的虧損。
最極端的例子是,是索羅斯對科技網絡股泡沫的態度。
在1999年的科技網絡股泡沫中,巴菲特堅持不買網絡股。結果科技網絡股一再飙升,其中龍頭股微軟、英特爾、雅虎等股票更是創造了財富的神話。而藍籌股則一跌再跌,巴菲特的哈撒韋股票因此在1999年損失慘重。全年只錄得0.5%的增長,落後於標準普爾指數20.5個百分點,是巴菲特投資史上表現最差的一年。巴菲特因此還罕見地向股東道歉。媒體開始用“落伍”、“老態龍鐘”等字眼來形容巴菲特的風光不再。
可是,在2000年,科網股泡沫破滅,藍籌股回歸價值,伯克希爾股票跑贏標普500指數15.6個百分點,重新證明股神的遠見。
索羅斯也曾看空網絡股。但是,他在多頭和空頭之間的搖擺,和巴菲特的始終如一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量子基金曾經預測“互聯網泡沫將會破滅”。然而,市場偏偏和索羅斯以及他的投資天才們開了一個大玩笑。
1998年,美國股市上的“互聯網概念股”如雅虎、亞馬遜都牛氣沖天,量子基金卻不幸站在空方的一邊。一位索羅斯的發言人8月10日公開承認“我們對互聯網泡沫破滅的預計來得太早”。英國的《衛報》說,索羅斯因為看空了網絡股,結果使他的量子基金損失高達7億美金。
到1999年,量子基金在市場趨勢來了個大轉彎,開始大量投機網絡股,終於在年底實現35%的增長。
無奈盛衰週期很快到來,2000年科網股泡沫破滅,量子基金卻仍在山頂上看風景,全年淨收益率為—15.5%。量子基金因此被迫重組,並因此失去第一大對沖基金的寶座。
2004年,索羅斯將全部身心撲在了美國總統競選中,他的目標很明確——成為將佈什拉下馬的人。10月,華爾街傳出索羅斯要將基金交班給兒子的消息。原因是索羅斯不惜傾家蕩產中止佈什的連任計劃。結果,佈會成功連任,這或許是索羅斯一生最挫敗的一筆投資。
索羅斯用自己的一連串失誤,證明了自己不僅在在政治生活中不是主導者,即使在金融市場也不是上帝。頗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似乎為他的徹底可錯性理論找到了活生生的例證。
即使是巴菲特,他也會錯失網絡股的投資機會。畢竟,他錯過了像微軟、英特爾、雅虎這些20世紀末最牛的股票,不過,福禍相依,他因此逃過了網絡泡沫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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