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老闆當“人”(1)

2014-01-03 22:18:41

  經常有人問我,老闆們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我的回答是:別把老闆當“人”,他們是一群特殊的“動物”。當然,這一評判並沒有對中國的老闆群落進行道德批判的意圖,我也不喜歡用非黑即白的方式去分析老闆,我所感興趣的,僅僅是他們獨特的生存環境以及在這種複雜、險惡的環境中他們的生存方式、生存智慧與生存技能。2003年7月,應成都市政府的邀請,我們前往成都做“大成都”城市發展戰略策劃,因此去了一趟峨眉山。當地的導遊告訴我們,在政府的保護政策下,峨眉山的猴群隊伍急劇膨脹,已由過去的一群變成了現在的五群,各群皆由其猴王統領。在山中行進,我們突然看到一只體格健壯的公猴獨自躲在一個角落,落落寡合,滿臉悲戚,渾身傷痕累累。同行中有好奇者向導遊詢問其中緣故,導遊道:“此乃失勢的猴王。猴王的地位既不是欽定的,也不是世襲的,更不是選舉產生的,而是靠競争獲得的。任何一只公猴,如果自認為具備了足夠的實力,就可以鼓足勇氣向現任的猴王挑戰。猴王争奪戰往往異常慘烈、殘酷,但結果卻是十分公平的——不相信眼淚,只憑借實力!”有人問:“猴王争奪戰,争的是什麼?”導遊笑了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的社會是這樣,猴的群體也是如此。獲勝的猴子一旦稱王,在猴群中便有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同時也取得了與此地位相應的特權,比如所有好吃、好玩的東西,要先進貢給它;所有的母猴,理論上都應納入它的‘後宮’,它有優先交配權。”原來如此。聽完猴王争奪戰的故事,我興趣盎然地與新猴王照了一張照片,多年前我曾來過峨眉山,當時在路上也碰見過一群猴子,不知這只新猴王是不是當年猴群中的一只?看著猴群,我腦海裡突然產生了一串奇特的聯想,想到了商海中搏殺的老闆們……記得有人曾經打過這樣的比方:世界500強的跨國公司是獅子,它們為適應環境的變化在中國建立的合資企業是豹子,而那些在“腥風血雨”中厮殺出來的本土公司是土狼,華為的任正非、聯想的柳傳志、海爾的張瑞敏、TCL的李東生就是這些土狼中的傑出代表。什麼是土狼?看過《獅子王》的人大概對它們有深刻的印象——它們既無獅子的威猛、老虎的兇悍、獵豹的速度,也無蒼鷹的利爪、毒蛇的牙齒,但是卻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對成功、對出人頭地的強烈渴望。它們在複雜多變的環境中修煉出對危險和機會的特殊直覺;它們體格強健,四處奔跑卻永不疲倦;它們嗅覺敏銳、行動快捷,能夠巧妙地避開陷阱,迅猛地抓住獵物;它們熟悉每一種利益格局,懂得在灰色領域中如何靈活自如地穿行;它們永不言敗,屢敗屢戰是常態。而這些,就是中國的土狼們能夠用三流的技術搶占一流市場、取得一流成就的根本原因。土狼!對於中國的老闆階層來說,這一形容的確足夠傳神。但是,中國的老闆階層太複雜了,觀察他們,恐怕還要從多角度進行掃描。首先,老闆們個個都有一雙銅錢做的眼睛,即構建他們心智模式的決定性因素是其對利潤的追求。人們觀察世界、認識世界的基礎與框架是其獨特的心智模式,有什麼樣的心智模式就會有什麼樣的世界。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認為老闆們都是“經濟動物”。一個稱職的老闆,他所見、所聞、所知的任何東西,不管是政治、經濟,還是歷史、文化,甚至是人們無意中的奇談怪論都可以通過其心智模式和敏銳的眼光轉化為商機,從而轉化為利潤。追逐利潤、創造價值既是企業的使命,也是老闆的天職。松下幸之助曾不無激憤地說:“企業最大的罪惡就是不賺錢!”多年之前,四川的農民抱怨海爾洗衣機的質量不行,經常死機。維修人員最終查明,原來這些農民用洗衣機洗紅苕。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可能會教育農民兄弟:以後不要再用洗衣機洗紅苕了,這是用來洗衣服的。但是張瑞敏就不這樣做,因為他的本分是創造利潤,而不是教育農民。於是,他馬上嗅出了商機——市場需要一種既可以洗衣服又可以洗紅苕的機器。後來,這種雙用洗衣機推向市場,並大受歡迎。老闆們之所以需要一雙銅錢做的眼睛,是因為金錢乃老闆們真正的生命之源。只要看到老闆們雙目無光、面容憔悴、有氣無力,我就知道他們最近一定是“流年”不利:或錯失商機,或賺錢不多,或虧損甚巨。這種時候,他們會靠在沙發上,皺著眉頭對我說:“對不起,王先生。最近睡眠不好,神經衰弱,頭疼得厲害,胃口也不行。哎,老闆真不是人當的。”這正是:世人都說老闆好,唯有金錢忘不了。過了一段時間,再見到前時碰過面的老闆,他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紅光滿面,精神抖擻;雙目炯炯,猶如閃電;印堂發亮,聲若洪鐘。他會按捺不住興奮地說:“很成功,很成功!”繼而亮出他們趕超李嘉誠的宏偉計劃。如果說財富是致命的嗎啡,那麼老闆則是食量巨大的瘾君子。沒有不斷加量的咖啡因,老闆們的生命將會因此而蒼白,甚至枯竭。其次,老闆們的鼻子靈敏得像警犬、鲨魚一樣。無論是生存、發展的機會,還是危險的氣味、災難的降臨,他們總能異常機敏地嗅出。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天下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即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某條路就是發財之路、某個時機就是生財之機的時候,機會往往已經離我們遠去了。而老闆之所以被稱之為老闆,就在於他們能在機會女神尚未向世人展露其絕代風貌時,就可以聞香識真容;像鲨魚一樣,只要數公裡之外有一點點利潤的血腥味,他們就能異常迅猛地撲向獵物。20世紀90年代初期,任正非創立華為時,可謂舉步維艱、困難重重。國内市場幾乎是跨國獅子——西門子、朗訊、阿爾卡特等大公司的天下,華為生產的交換機很難打開國内大電信運營商的防線。一次,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江澤民同志到改革開放的窗口——深圳視察時,邀請企業家參加座談,任正非也叨陪末座。這種時候,一般人可能更多的是因自己得見天顔而深感三生有幸,而任正非窺見的卻是千載難逢的商業機會。他不無憂慮地對總書記說,程控交換機是關系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生存與發展的大問題,說它與國防一樣重要,絲毫也不過分,但現在國内各大電信公司使用的程控交換機大部分都是外國公司生產的。任正非的潛台詞就是:使用國外廠商生產的程控交換機,無異於將自己的秘密示人。這句話給總書記的震動很大。後來,朱镕基總理到深圳視察時,專門召集四大銀行的行長,讓他們幫助華為解決資金難題。從此,任正非與他的華為迎來了高速發展的春天。再次,老闆們的耳朵是順風耳,比老鼠的耳朵還要靈。無論是平常瑣碎、熙熙攘攘的市井之聲,還是絲絲縷縷、若斷若續的宮廷動靜,甚至是大洋彼岸一只蝴蝶輕輕抖動翅膀的聲音,統統逃不過老闆們靈敏的耳朵。仔細研究華為的發展歷程,我們不難發現它與中興通訊可謂一對歡喜冤家。身為國資控股的上市公司,中興在市場上卻一直被華為打壓。而最近幾年,由於嗅覺敏銳、行動迅速、判斷準確以及具有獨特的國有背景,中興借助小靈通的推廣,狂飙突起,其國内市場份額很快與華為並駕齊驅。但盡管如此,華為戰車卻絲毫沒有減緩的痕迹,任正非也沒有廉頗老矣的衰相,原因何在?無他,只是因為任正非做到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簡單地說,就是“堤内損失堤外補”。經過多年的鋪墊、滲透,華為在俄羅斯、巴基斯坦、非洲以及南美的巴西、阿根廷等地的海外業務,在近一兩年内已蓬勃地發展起來。2003年,其國外市場的銷售額已近一百億人民幣。作為當年“學毛選積極分子”的任正非,與平庸的企業家不同的最重要一點是:他不僅懂市場,而且還懂政治——華為海外市場的拓展與中央的外交路線竟然驚人的吻合!我認識一位超級大老闆,他是典型的南方人,其貌不揚、不善言辭,為人極其低調,走在街上,俨然俗人,由此也鬧出不少笑話。1999年他在南方房地產正做得風生水起之時,突然一個人只身潛入當時還不被人看好的北京。一次,他去看他的一個在建樓盤。探頭探腦之際,被以衣帽取人的保安疑為有觊觎之心的盲流,一頓呵斥,該仁兄也不申辯,亦不現出本相,悻悻然地離去了。北京申奧成功後,他一口氣在四環之内圈了5塊地,每塊地的規模與價值都超過了名揚天下的、潘石屹的“現代城”。與此同時,他還把眼光放到了當時並不被人看好的天津,要打造一個幾十平方公裡的休閑小鎮。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對這個老闆的排兵佈陣深表疑慮——5個大盤齊頭並進,現金流如何解決?如此大的體量,如何安排銷售?回款如果不能及時到位,屆時如何解決下一階段開發所需的資金?管理團隊來自五湖四海,彼此的行為方式、思維模式大相徑庭且沖突不斷,短期之内又該如何整合?甚至有人認為,這個老闆的龐大企業崩潰在即。

本文摘自《王志綱社會經濟觀察錄》


   體制外的獨立知識分子身份,長年恪守“丙方的立場”,使王志綱具備了既在市場浪潮中與狼共舞,又在紛繁世事中同流而不合污的觀察便利。本書展示了王志綱作為中國最優秀的商業觀察家的深刻、睿智及人文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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