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中太平洋的水面被第一縷陽光照亮時,惠林頓的交易商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報價,結束了悉尼的酣眠,喚醒了睡夢中的東京。緊接著,台北、上海、香港、深圳乃至新加坡也同時起舞。不甘寂寞的孟買也迅速行動起來,以致驚醒了莫斯科和迪拜。就在蘇黎世的晨鐘為失眠了一夜的街燈敲響安眠曲時,法蘭克福、巴黎與倫敦都迫不及待地打聽起遠方的消息。在慣於趾高氣揚的紐約客攥著單據焦急地尋找起下家時,整個地球也在興奮中顫抖起來……直到夜幕籠罩舊金山灣,才迎來了短暫的休憩一刻,而透過西薩摩亞的椰林,天邊的魚肚白又隐隐在望……
上週,趙凱風一收到這本作者署名為“逆天飛揚”的書,便知那出自趙揚——曾經的上司。開頭這段文字更是讓他反反複複回味了很多次。書是豎版、繁體字,出版於香港,名叫《我在大陸做期貨》。書寫得很好,文字很美,以致在他開車停歇於三年前曾經工作過的“金頓大廈”門外小空地時,還忍不住拿出來讀上幾頁。
“金頓大廈”還有個舊稱是“蘇聯展覽館”。和名字一樣,“蘇維埃風格”在這棟八層大樓的每一個細節上都顯現得淋漓盡致,四四方方的八層灰石大樓,純而又純,卻又經歲月沉澱的黃灰顔色,寬闊的門廊橫亘著七根高達15米的多立克(Doric)柱……它們都依稀存留著舊日的威嚴、肅穆與剛健。只是外壁上直徑10米大圓圈裡那個巨大的“拆”字,才將人去樓空的事實展露無遺。副樓更是早已化作了一堆瓦礫。微風吹過,四週百米見方外圍滿的“閑人免進”塑料條幅在輕輕搖曳。
“看啊,這是以前的中都展覽館,爸爸當年就是在這裡開始事業的。”車外,一位少婦抱起幼兒,眺望著施工現場忙碌的工人們。
他看了看書,又看了看那片工地上忙碌的人們,回憶如潮,拍打著他心海的堤岸。
那一年,在一個叫“中都”的地方——
他忘不了墜入谷底的苦澀。
他忘不了翺翔九天的得意。
他忘不了窘迫時居高臨下的援手。
他忘不了期貨這條輝煌而又慘烈的道路。
他忘不了那個風雪交加的寒夜裡,傷口的疼痛與依偎的溫暖。
可在今天,他為參加一位朋友的婚禮故地重遊,記憶深處久蟄的一切前所未有地再度清晰起來……
本文摘自《期貨往事》
2008年8月,海元證券中都分公司前客戶經理(業務員)趙凱風因誤信朋友楊澤,將裁員補償款投入傳銷公司以致血本無歸。為籌集回家路費,他只好來到翠溢庭園工地打工,卻遇到看門人老伍刁難,所幸來尚集團董事長吳仰恩首肯,方才留下。此時,因與上司發生矛盾而辭職的陳思雅正在出租屋和人才市場間徒勞奔波,師範大學畢業生潘美晴則在一家號稱”國際期貨“的詐騙公司裡和香港老闆鬥智鬥勇,曾任全球頂級投行斯坦因•摩利首席商品交易員的趙揚剛剛說服四海期貨總裁——老同學白春於中都開辦營業部……期貨,讓彼此平行的命運線找到交點,風馳電掣的金錢遊戲裡,是一幕幕蕩氣回腸的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