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十年,消費群的主體集中在西方國家和日本,對此我們習以為常,甚至很少會去考慮這個問題。然而,有人預計在未來十年間,新興市場的消費額將會達到每年30萬億美元,對這種變化的後果我們幾乎從未考慮過。全球中產階級的數量將會從2012年的20億人增加到2030年的49億人。僅亞洲就居住著全球64%的中產階級,這些人的消費額將會達到全球中產階級消費量的40%強。與此同時,歐洲和美國的中產階級規模將會萎縮,在全球中產階級中所占的比例會從2012年的50%下降到2030年的22%。[戴維·羅德(David Rohde),路透社,2012年達沃斯]
有史以來中產階級第一次遍佈全球
當我們提到世界中產階級的時候,當然會對不同層次的中產階級進行區分。佈魯金斯學會把年收入41,000美元設為美國中產階級的門檻。而美國衛生和公衆服務部則認為一個四口之家如果年消費金額不足23,850美元就可以稱為貧困家庭。而在新興經濟體國家,同等收入的家庭就可以被稱為中產階級家庭了。另外,城鄉居民中產階級門檻的差別也比較大。
拉丁美洲、亞洲和非洲的消費者消費行為方式也各不相同。我們在拉丁美洲的時候,人們的收入除了用於純生活性支出之外,還經常外出就餐、同友人聚會和參加娛樂活動。巴西人只將收入的10%用以儲蓄,而中國人則會存起三分之一的收入。盡管儲蓄在中國的大部分地區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在中國南方,人們花錢卻更加隨意。不過,在中國,各地老百姓都比過去富裕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百思不得其解:那些高檔商品店鋪當中的店員比顧客還要多,他們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多虧了我們的香港朋友,香港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之一陳啟宗為我們指點了迷津。陳啟宗在中國大陸擁有數家購物中心,他說,許多中國富人都不願意在店裡購買商品。他們會去逛一下,然後把銷售人員叫到家中私下購買。
中國有足夠多的富人來光顧像陳啟宗在上海開發的恒隆廣場,或者我們在北京固定入住的金融街麗思卡爾頓酒店隔壁的連卡佛百貨這樣的購物中心。自北京這家麗思卡爾頓酒店2006年10月開張以來,我們每年都會在那裡住上數週的時間。在此期間,我們註意到這家酒店的住客來源正在悄然發生著改變。一開始,80%以上的住客都是我們這些外國人,多為歐美人士。而如今正好掉了個個兒,80%的客人都是中國人。
根據路透社的調查,隨著越來越多的百萬富翁出現在新興經濟體,全球範圍内富人的隊伍會越來越壯大。未來二十年中產階級新增成員的大多數會來自中國和印度,在這兩個國家,到2030年,收入水平中等以下的人口比例將會下降70%。該報道預測,全世界貧困人口的數量會因此不增反降。
從1990年到2010年,發達國家之間貿易額占全球貿易總額的比例從54%下降到28%。
全球商品流動總量將會持續增長,但是流動的目的地卻從發達經濟體轉向了新興經濟體。我們的好朋友,也是我們作品德語版的出版合作夥伴沃爾夫岡·斯多克(Wolfgang Stock)曾經在秘魯和墨西哥生活過許多年。在讨論本書的時候,他談道:“我們德國人過去是飛到拉丁美洲度假的富人。而現在正好倒過來,是他們飛到歐洲來消費,撒下大把銀子。因為拉丁美洲友人的頻繁來訪,我現在對路德維希新天鵝城堡每一個角落都非常熟悉。每次到拉丁美洲去,我就感到你們在《定見》一書中的警告更加振聾發聩:歐洲要是再不改革,就會淪為富裕的外國遊客熱衷於訪問的歷史主題公園了。”
我們並不認為我們在波哥大品嘗的螞蟻金槍魚大餐,在天回鎮拒絕的烤蠍子,或者在墨西哥嘗試過的那種卷著毛毛蟲的肉卷會成為風靡全球的食物。不過,隨著跨國旅行的增加,我們發現亞洲超市中歐洲食品的數量增加了。雖然中國人其實對奶酪還沒有形成一定的消費習慣,但是中國市場上卻能夠買到各種風味的奶酪。而我們最喜歡的聖保羅餐館隆達酒店可以為顧客提供產自奧地利的清爽的斐特麗娜葡萄酒。“這種變化的影響因為新興經濟體對全球商品貿易的參與度越來越高而被抵消,無論是進口還是出口。如今全球商品流通的40%來自新興經濟體,而其中60%流向了其他新興經濟體國家。”(麥肯錫,《數字時代的全球流動》,2014年5月)在全球商品流通領域,南環經濟帶正在加快速度迎頭趕上。
在過去幾十年中,經濟增長主要靠勞動力密集型產業的發展來實現,工資和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是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主要助力。要是一味重複過去的成功模式,總是被當作榜樣的中國也無法確保經濟持續增長,中國已經清晰認識到了這一點。早在六年前,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主任趙啟正就在其作品《浦東奇迹》一書中這樣寫道:“無論是誰,掌握了最優秀的人才,就相當於掌握了科學技術的制高點。無論是誰,擁有大量優質人力資源,就等於在日益激烈的國際競争中掌握了主動。”中國很清醒地認識到,未來屬於知識密集型行業,比如IT行業、生物技術、機器人和醫藥產業。城市之間展開了激烈的競争,争取最具創新價值、最賺錢、最國際化的高技術集群,來為未來的生產和服務積累資本。麥肯錫報告中寫道:“知識密集型商品貿易額的增速是勞動力密集型產品貿易額增速的1.3倍。”
藍領工人正逐漸淡出工作場所。
下一場工業革命,也就是工業數字化革命中既蘊含著經濟發展的機遇,又蘊藏著社會危機。在全球範圍内,特別是在新興經濟體當中,對非技術工種的需求正在消失。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人才和精力將會轉移到服務行業。政府必須要改革基礎教育、高等教育以及職業教育體系以滿足越來越數字化的生產方式的需求。說到遠期發展規劃,那些不受選舉週期限制的專政政權反而具備更強的靈活性,可以根據瞬息萬變的全球形勢及時調整,唯一的條件就是他們必須要保證其公民的兩個基本要求:發展經濟以及持續改善人民生活條件。
全球中產階級數量激增以及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能夠支持未來幾十年間高技術產品的消費,這對整個南環經濟帶的國家而言都是巨大的利好。
美國和歐洲並未喪失其人才發展潛力,但其發展已經受到了政治體制的制約。
2014年1月21日《赫芬頓郵報》(Huffington Post)刊登了一篇報道,題為《全球化進程中的贏家和輸家》。其中,世界銀行研究機構首席經濟學家,同時也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教授佈蘭科·米拉諾維奇(Branko Milanovic)得出了一個少許有些聳人聽聞的結論,說富人還有中國的中產階級會成為贏家,而美國的中產階級則會成為輸家。誠然,這令美國人傷感,但是這卻與我們自己的所見所聞不謀而合。過去,美國人總是積極向上的,而如今卻畏畏縮縮。有希望才有動力,即使當前的形勢不容樂觀。而如今,美國的中產階級卻看不到希望。這些本該給西方敲響了警鐘,敦促他們盡快改革執政模式以適應變化著的全球形勢,可是黨派之間的紛争和内部的壁壘湮沒了他們的聲音。那些原本可以幫助人們取得非凡成就的政治環境如今卻成為改進和推進體系改革的阻礙。
新消費者階級的興起
美國人當然有重整河山的潛力,新興消費者對各行各業來說都是一大利好。麥肯錫研究所估計:“到2025年,全世界將會有18億人進入消費階層,這些新增的消費人口基本都來自新興市場,而新興市場消費者每年的消費額將會從12萬億美元增長到30萬億美元。”這樣的轉變顯然會對消費還有投資流產生巨大的影響,消費市場和消費習慣會發生顯著變化。在這股變革大潮中,首當其沖的是旅遊業。無論是商務遊還是休閑遊都會創造出新的需求、新的市場和新的獲益者。如今的旅行已經顯現出了一些變化。
南環經濟帶的航空樞紐將超越西方
《下一站著陸迪拜》是2013年11月《德國時代週報》(Die Zeit)上刊登的一篇文章的標題。這篇文章傳達的主要意思就是:“長久以來,歐洲一直是空中交通的樞紐。而現在全球空中交通的流動路線已經在改變了。”
21世紀的全球性航空樞紐正在向東移動。像迪拜、北京或者伊斯坦佈爾這樣的航空樞紐每年都吸引更多的旅客,並漸漸取代了傳統的航空樞紐,比如巴黎、倫敦和法蘭克福。
國際航空聯合會發佈了全球旅客吞吐量增幅排名前50的機場,其中,吉隆坡以19.1%獨占鳌頭,而迪拜以15.2%占據第二的位置。但是,迪拜的旅客絕對數量卻超過了吉隆坡。不過,這並非故事的結局。迪拜希望能夠在2020年完成阿勒馬克圖姆國際機場的建設,該機場的旅客吞吐能力達到每年1.6億人次,差不多相當於每天44萬人次。在短短十年間,迪拜就超越了倫敦希斯羅機場成為全球最繁忙的機場。牛津經濟研究所估計,航空產業能夠創造25萬個工作崗位,其產值占到了迪拜國民生產總值的28%。旅客吞吐量增幅全球前十名的機場當中沒有一個是西方國家的機場。
十年前我們根本想不到自己會經伊斯坦佈爾轉機飛往北京,而現在我們卻會這樣做,原因很簡單: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商務艙不提供卧鋪,機票價格卻差不多是土耳其航空公司的兩倍,而土耳其航空還提供卧鋪。另外,伊斯坦佈爾機場的候機廳開設有奧地利家喻戶曉的Do&Co餐館,提供美味的食物,因為,這家餐廳其實是一位土耳其裔開辦的。他還同時擁有最地道的奧地利咖啡館Demel,所以,在伊斯坦佈爾的候機廳中我們還能夠享受到地道的奧地利點心。
而且,伊斯坦佈爾機場並沒有打算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他們正在努力争取全世界最大機場這一桂冠。半國有制的土耳其航空以及這個龐大的機場建設項目背後的推手是土耳其總理塔伊普·埃爾多安(Tayyip Erdogan)。在接受阿納多盧通訊社採訪的時候,埃爾多安總理表示,一方面,他希望能夠借此提振土耳其發展緩慢的經濟,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夠改善土耳其的交通運輸狀況。土耳其航空不但連續三次被評為“歐洲最佳航空公司”,而且該航空公司開辟了通往105個國家244個機場的航線,其數量位居世界前列。埃爾多安的目標是在2023年讓土耳其跻身全球十大經濟體之列,而2023年是土耳其共和國成立100週年。
本文摘自《南環經濟帶將如何重塑我們的世界》
當今世界正在經濟、政治、社會和文化發展等各個領域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變革。在未來幾十年裡,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全世界將共同見證南環經濟帶的崛起。
全面深化改革中的中國已經成為全球經濟領域扭轉乾坤的力量,她將在堅持自己的同時變得更加國際化。中國將有什麼變化?它又將如何改變國際社會的基本格局呢?
大時代需要大變革,大變革引領大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