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來說,時間精確得不能再合適了。我們將在傍晚抵達科羅拉多的格倫伍德溫泉(Glenwood Springs),第二天一早從那裡開車到阿斯潘只需要35分鐘。儀式將會在下午2點鐘開始,地點是阿斯潘的音樂帳篷。
我們大概是在上午10點左右到達阿斯潘的。中間曾在被特金郡機場稍作停留。
1976年時,約翰·丹佛曾在他父親的指導下,在這個機場學習駕駛賽思納-172型輕型飛機。往東眺望,可以看到約翰·丹佛曾下榻過的Starwood旅館所在的那座山,一面斜坡上停著比往常多得多的噴氣機,可能是因為許多重要人物都來參加紀念儀式的緣故。
有一架小飛機吸引了我的視線,我把車停在了它的後面。這是由Burt Rutan設計的名叫“Long Easy”的飛機,和約翰·丹佛出事時開的那一架同一型號。站在這架飛機旁邊,在同一個機場,遠眺那座山峰,這一切回想起來,讓人頓覺世事如此無常。此身真在此處嗎?還只是我的想象使然,抑或是我本來就是自然中的一部分?
面對自然我只有一顆虔誠的心……沒有人知道我此時的感受,我的腦海中有神奇的火花在跳動。
正式儀式的前一天,在科羅拉多的奧羅拉(Aurora)的長老會教堂舉行了儀式,丹佛的媽媽以及弟弟羅恩現在就住在那裡。1997年10月18日,是家人和朋友對丹佛最後的告別會,是在阿斯潘舉行的,約翰如果靈下有知,應覺欣慰。
凱西和我排在隊伍第九或第十的位置,我們和週圍的其他人的交談十分融洽。
我們聊起了每個人與丹佛和他的音樂的聯系。我們前面的一對男女,是當天早上坐飛機從明尼阿波利斯飛到這裡的。他們並不是夫婦,對約翰·丹佛的熱愛把他們聯系到了一起並成為了朋友。他們的配偶都知道,來這裡參加儀式對於他們意義非凡,所以對於他們一起旅行到阿斯潘也很理解。
另外一位女士是從納什維爾飛過來的。她一大早就在這裡等待,甚至被相關人員勸說離開一會,以便能夠方便安裝音響系統和設置電線。等她回來的時候,隊伍已經排得很壯觀了。她走到我跟前,告訴我她是最先到的。我替她向週圍的每一個人解釋了一遍之後--現在大家已經都成了朋友--我發動大家,對讓她和她的朋友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並且站在第一個進行了投票,結果全票通過。後來我們得知她是一名律師--一位優秀律師,她很高興地說,排在這個位置與其它地方區別可大了!
我們互相交換地址,約好保持聯系。音樂帳篷裡容納了1700個人,稍中心一些的區域是留給丹佛的家人和親密朋友的,我們的位子則是公共區的最好的位置。
整個舞台搭建得像一個即將開始的音樂會。丹佛的吉它放在那裡,還有他的麥克風,他所有過去和現在的樂隊成員坐在觀衆席中。整個場景像一個演唱會,但我們都知道不會有什麼演唱會的。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聚集到一起,以這種方式紀念約翰·丹佛。隨著紀念儀式開始,音樂帳篷變得擁擠不堪。
十分鐘後,一隊小型飛機列隊飛過,間隔15秒左右,每一位駕駛員都用自己的方式對那個隕落的飛行員致敬。有一位駕駛員駕駛的Christen Eagle的雙翼飛機,其外觀和約翰曾經駕駛過的、在奧斯科什作飛行表演的那一架十分相似。另外一架飛機飛過時,飛機的陰影能夠掠過哀悼的隊伍。
仰望天空,一架美麗的白色水上飛機呼嘯著沖向藍天。我知道丹佛的骨灰今天將會被撒向阿斯潘的群山峻嶺間。我覺得這種塵歸塵、土歸土的方式十分美麗--用是戲劇性的方式,結束最具有戲劇性的生活。
丹佛在他的一道歌中唱道:“我看見你在空中歌唱,在水中起舞,那些歡笑的孩子們,逐年老去,在心靈中和精神裡,也可以見到你的身影。”
所有的感受在那一刻全都湧上心頭。
在丹佛最好的朋友湯姆·克拉姆的幫助下,丹佛的孩子們一起為他們的父親獻上了一篇祭文。丹佛所有的家人都在那裡,他的媽媽厄瑪、弟弟羅恩、第一任妻子安妮、第二任妻子卡珊德拉,還有他所有的親戚,以及這些年來他的朋友們。包括和他有長期合作關系的制片人米爾特·歐昆,正是他的努力使得丹佛的成就傳播更遠。
那些和丹佛有著多年交情的親密朋友,向大家講述了和丹佛交往的故事,這使我們感覺和他更加接近了。這一天我又知道了關於約翰的許多事情。對於我這樣一個對他知之甚少的歌迷來說,能夠有機會獲知這麼多關於他的生活中的珍聞,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在儀式過程中,丹佛的一位秘書斯坦芬尼說,有一次丹佛曾問她:“你相不相信占星術?”
斯坦芬尼笑著回答道,她相信任何事情。
丹佛然後告訴她,他的占星師告訴他今年對他十分重要,他有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斯坦芬尼就說:“那很好呀,我覺得這很棒。我為你感到高興。”
丹佛還說:“這種機會一生只有一次。”
斯坦芬尼說:“即使是在20世紀90年代?”
“是的,一生一次,”約翰回答道,“聽起來挺讓人激動的,不是嗎?”
斯坦芬尼說:“我覺得真得很棒,你當之無愧。”
當她再次回憶起這次談話時,雖然當時她並不知道那句話的含義,但她仍忍不
住想知道約翰當時的一席話,是不是指的就是這次事故--他的靈魂融入了茫茫宇宙
之中!
那一日天氣絕佳,好像是上帝和丹佛共同的默契。在我們週圍,阿斯潘的樹木隨著和煦的清風搖曳生姿,枝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陽光輕柔地照在我們身上,有著融融暖意。天空--對,天空,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天空--那藍色也許只能在離阿斯潘8000英尺的高空才能得以一見。沒有一個人不對此美景贊歎不已。原計劃兩個小時的音樂儀式裡,間雜著大家對丹佛的回憶,氣氛變得愈來愈輕松,最後大家一起分享彼此的故事和感受,使得整個儀式超過了三個小時。
我的新朋友,弗吉尼亞、阿倫,以及另一位從密歇根坐飛機過來的名叫帕蒂的朋友也來到了這裡。他們到達的時候我去迎接他們。週圍的這些人我好多年前在歌迷俱樂部裡遇見過一兩面。約翰是使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約翰好像就在我們中間,也許實際上就是如此。
把這種聚會稱作慶典也許怪怪的,但是實際上給我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也許約翰也希望是這樣,他向來為生命而歡呼,並且使之變得最為充實。
在這一天快結束的時候,大家低下頭,閉上雙眼,用心感覺,約翰·丹佛仿佛在那一刻就在我們中間。我們想像他正伫立風中,在層巒疊嶂的山巒裡,在蔚藍清澄的高天上。對我來說,這並非是一件難事。樂隊演奏了丹佛錄制的最後那首《黃石(回家)》。此時我們擡頭仰望,無數的氣球朝著藍色的天空飄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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