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金融武器與地緣政治

2013-12-20 09:04:02



  第六章

  如果美元崩潰,那將會怎樣?如果外國人抛售所持美元並放棄這一貨幣,那將會怎樣?如果這些事情發生,美國決策者會怎麼做?

  如果美聯儲和中央情報局(CIA)現在就著手制訂這些情況的應對計劃,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雖然近期事件並未消除人們對美國政府危機應對能力的懷疑。如果它真的採取措施,那麼它將會從何以促成危機和何以導致外國人放棄美元開始。

  一個觸發因素是美中政治沖突。積聚已久的貿易和外匯糾紛可能會公開化。美國政界人士可能會對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實行全面關稅,但中國不會就此認輸。或者,美中在對待所謂的“流氓國家”—如朝鮮和伊朗—的政策問題上出現沖突。想象一下,美國對某個流氓政權採取了與中國意願背道而馳的軍事行動。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可能會採取重大舉措,以表達自己的抗議。

  對中國來說,發洩其對美國的怒火並對美國施加影響的方式之一,就是運用它的金融武器。在所有的美國政府證券中,中國官方機構所持的比例為13%。抛售這些證券將會讓債券市場陷入恐慌。而一旦中國政府開始抛售,其他投資者就會跟風而至。如此一來,美國的利率就會大幅飙升。美元將會跌至低谷。這種不堪一擊的脆弱性會導致出口商、進口商和投資者永遠放棄美元。

  這一場景的可信度有多高?歷史或許可以幫助我們找到答案。

  金融武器與地緣政治

  利用金融武器實現地緣政治目的一個例子就是1956年的蘇伊士運河危機,而使用這一武器正是美國。在超級油輪問世之前,西歐70%的石油是經由蘇伊士運河運送的(現代超級油輪由於規模過於龐大而無法穿行)。基於該運河,從英國殖民地馬來西亞運送錫和橡膠至歐洲的成本會大大降低。從更廣泛意義上講,這也會降低亞洲和歐洲之間商品運輸的成本。因此,英國在蘇伊士駐有80 000人的衛戍部隊,並與法國共同掌控蘇伊士運河公司(Suez Canal Company)的財務大權。

  同其他第三世界國家一樣,當時的埃及也正經歷著民族主義浪潮,並尋求自1952年起從英法聯營公司手中收回蘇伊士運河的租借權。1952年7月22日,一場軍事政變推翻了埃及的君主政權,賈邁勒?阿蔔杜?納賽爾將軍上台。納賽爾上台之後,埃及與英國乃至整個西方之間關系都變得日趨緊張。1954年,納賽爾與英國達成一項協議,後者同意撤離駐守蘇伊士運河的衛戍部隊。之後,納賽爾提高賭註,於1956年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外交關系。

  作為中國台灣的盟友且一直對中國大陸持敵視態度的美國迅速作出反應,停止對埃及阿斯旺大壩的資金支持。英國早前參與了阿斯旺大壩的設計工作,而英國水文學家也參與了大壩的早期工程,但提供資金支持的是美國,這也反映了當時英國所處的窘境。艾森豪威爾政府的這一突然決定凸顯了“冷戰”政治家約翰?福斯特?杜勒斯的影響力。當時,剛剛經歷過腸道手術的艾森豪威爾正處於康複期,而外交事務則委托給了一向以強硬著稱的杜勒斯。

  杜勒斯滿以為納賽爾會知難而退,但這位埃及總統卻不願意作出讓步。阿斯旺大壩是納賽爾心目中的金字塔,他要將它打造成現代埃及的象徵。因此,他重申從英法手中收回蘇伊士運河的特許權,並將運河收歸國有。對此,蘇伊士運河公司的70 000名法國股東憤怒不已。而令法國政府更為惱火的是納賽爾對阿爾及利亞叛軍的支持,這使得法國在北非的政治和軍事問題進一步惡化。

  為此,法國同以色列達成了一份秘密協定。長期以來,以色列就反對納賽爾對途經蘇伊士運河的以色列商船的阻撓。不久,它們得到一份緊急情報,獲知埃及剛剛從蘇聯購買了一批“米格”戰鬥機。(這些戰鬥機是經由捷克斯洛伐克採購的,但這並不重要。)更為嚴峻的是,蘇聯和捷克斯洛伐克的飛行員已經駕駛這些戰鬥機抵達埃及。

  在同法國進行了一系列的秘密磋商之後,英國同意加入這一聯盟。1956年10月29日,以色列先發制人,入侵西奈半島。英國和法國則出兵奪取運河的控制權,表面聲稱是為避免運河遭以色列和埃及部隊破壞。英法戰鬥機對埃及機場進行了轟炸。(“米格”戰鬥機自然也包括在内。)納賽爾不甘示弱,將全部47艘航經運河的船只擊沉,致使運河關閉。雖然來自亞洲和中東的商品及石油仍可繞經非洲之角抵達歐洲,但額外的成本卻極為高昂,而且航運時間也大大延長。納賽爾採取的行動造成了一系列的嚴重後果,其中最恐怖的後果之一就是開普敦的艦船大擁堵,有超過平時3倍數量的船只在那裡補給燃料。

  雖然法國傘兵和英國突擊隊有能力以較低的代價奪取運河的控制權,但損失已經造成。英美之間的特殊關系也因此而受到損害。雖然是外交官出身,但保守黨首相安東尼?艾登在發起軍事行動之前並未徵求艾森豪威爾的意見。他只是想當然地認為這位美國總統會支持他對埃及政府採取的行動,因為之前埃及已經承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

  之所以沒有徵求美國的意見,一種可能的解釋是當時的艾登已對納賽爾忍無可忍。艾登向來以自負著稱,易感情用事,且當時正值暴怒之時。早在1938年時,他就因不滿首相内維爾?張伯倫背著他接觸意大利獨裁者貝尼托?墨索裡尼而憤然辭去外交大臣職務。納賽爾將蘇伊士運河收歸國有,最終導致英國的和解政策(艾登是該政策的主要參與者)破產。在1951~1955年第三次出任外交大臣(第二次是在“二戰”期間)時,艾登就曾親自就英國駐蘇伊士基地軍隊撤離問題與埃及進行磋商。

  此時的納賽爾已經成了艾登的眼中釘,他決心要推翻這位埃及領導人。折中辦法是不可行的。對於主管外交事務的國務大臣安東尼?納丁提交的備忘錄,他的反應是:“你那份備忘錄上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孤立納賽爾,還有這個‘中立’納賽爾,這都是些什麼胡話?我要打倒他,你明白嗎?我要除掉他……我才不管埃及會不會出現混亂。”艾登之所以大為光火,原因就在於這份備忘錄建議以外交手段解決與埃及的問題。

  誤會或許還與這樣一個事實有關:艾登與美國駐英國大使溫斯羅普?奧爾德裡奇從未建立起良好關系。值得一提的是,溫斯羅普?奧爾德裡奇是納爾遜?奧爾德裡奇的兒子,後者在建立美聯儲和推動美元國際化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正常來說,美國大使應該有一個傳遞美國總統和國務院看法的信息渠道。但艾登與奧爾德裡奇關系相當冷淡,後者似乎更關心英國社會而非它的外交政策。

  最後一個因素就是艾登對財政大臣哈羅德?麥克米倫的信任。麥克米倫盲目地認為英國可以依賴與美國的特殊關系。就個人而言,麥克米倫與美國也有關聯,她的母親就是在印第安納州出生的。此外,他與美國在任總統之間也有一種特殊關系。當時的艾森豪威爾任北非戰區盟軍最高司令,而與英國首相丘吉爾之間的戰時聯絡工作就由麥克米倫負責的。在蘇伊士運河戰争前夕,麥克米倫在前往華盛頓參加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年會時曾偷偷溜進白宮,與艾森豪威爾進行了一次會面。在這次會面中,雙方有無談及蘇伊士運河問題不得而知,但他給首相傳遞的信息卻是非常明確的。“艾克(即艾森豪威爾)決意已定,”他寫道,“不管以何種方式都要讓納賽爾下台。” 但這只是一相情願而已。

  在蘇聯出兵鎮壓匈牙利革命之後,艾森豪威爾及其國務院最不願意做的就是與占領國為伍。杜勒斯看不慣任何與殖民主義沾邊的東西,因為他認為這將會削弱美國在“冷戰”中的地位。此外,基於預算考慮,美國財政部長喬治?漢弗萊—艾森豪威爾的内閣密友—也不贊成美國提供支持。

  英國人也誤解了美國的選舉政治。1956年11月艾森豪威爾謀求連任的事實給了他們一種信心,讓他們以為他會與英國和以色列站在一起,共同反對埃及。事實上,美國選民並不願意美國再次介入一次軍事行動。對於以捍衛和平為競選口號的艾森豪威爾來說,反對蘇伊士運河戰争會為他贏得政治加分。出乎英國的意料,美國要求立即停止軍事行動。



本文摘自《嚣張的特權》


   詳述美元的前世今生和未來:嚣張的特權 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裡,美元不僅僅是美國的貨幣,而且也是世界的貨幣,全球的進口商、出口商、投資者以及各國政府和央行都在使用它。由於它承擔的單一國際貨幣角色,美元成為美國的力量源泉,這是美國享有的“超級特權”。但如今,隨著中國、印度和巴西等新興經濟體的崛起,以及美國預算赤字的無限擴大,持有美元已被視為虧本生意。美元會失去國際貨幣的地位嗎?國際貨幣體系又將有什麼變化?美國最著名的經濟學家之一巴裡R26;艾肯格林在書中講述了美元崛起並成為國際貨幣的歷程,並預測了在當今的經濟形勢下,美元作為最重要的貨幣的未來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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